随着技术迭代与消费需求升级,低空经济已成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 “新增长极”。低空经济以 “低空空域(通常指距地面 1000 米以下的空域)” 为核心场景,涵盖无人机物流、低空旅游、城市空中交通(UAM)、应急救援等多元业态,兼具 “科技创新” 与 “民生服务” 双重属性。据中国航空运输协会数据,2024 年我国低空经济市场规模突破 6000 亿元,同比增长 35%,预计 2027 年将达 1.5 万亿元,成为继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后的又一万亿级产业。在此背景下,构建 “国家统筹、地方协同、分类指导” 的多层次政策支持体系,推动各地因地制宜发展低空经济,已成为行业发展的核心命题。
从产业发展逻辑来看,低空经济的崛起并非孤立事件,而是 “技术成熟、需求拉动、政策推动” 三重因素共振的结果。技术层面,无人机飞控系统、动力电池、通航飞机制造等核心技术实现突破(如大疆的 M300 RTK 无人机续航超 50 分钟,亿航智能的 EH216-S 自动驾驶载人飞行器获全球首张适航证),为低空经济商业化落地奠定基础;需求层面,城市物流 “最后一公里” 痛点(如偏远地区物资配送难)、旅游消费升级(低空观光、空中婚礼)、应急救援效率提升(森林灭火、地震救灾)等需求,催生了低空经济的多元化应用场景;政策层面,2023 年《国家空中交通管理条例》首次将低空空域管理纳入法治化轨道,2024 年多部门联合印发《关于促进低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为产业发展提供了顶层设计支持。但当前低空经济仍面临 “空域管理机制僵化、基础设施薄弱、区域发展不均衡” 等问题,亟需通过多层次政策体系破解瓶颈,推动产业从 “点状试点” 向 “全域发展” 跨越。
一、政策现状:国家顶层设计引领,地方试点探索先行
我国低空经济政策体系已呈现 “国家定方向、地方出细则” 的框架,但不同层级、不同地区的政策侧重点存在差异,形成了 “中央统筹引导、地方特色实践” 的发展格局,为后续构建多层次体系奠定了基础。
(一)国家层面:定框架、破壁垒,构建产业发展 “四梁八柱”
国家层面政策聚焦 “破除制度障碍、明确发展方向”,从空域管理、标准制定、安全监管、产业扶持四个维度,为低空经济发展搭建核心框架:
空域管理改革:2024 年《低空空域使用管理办法》明确 “分类管理、动态调整” 的空域划分原则,将低空空域分为 “管制空域、报告空域、自主飞行空域” 三类,其中报告空域(如城市周边 100-500 米空域)无需提前申请,仅需飞行前报备,大幅简化了飞行审批流程。例如,无人机物流企业在报告空域内开展城市配送,可通过 “国家低空交通管理平台” 实时报备飞行计划,审批时间从原来的 24 小时缩短至 1 小时内;
标准体系建设:工信部、民航局联合发布《低空经济术语》《无人机物流配送运营规范》等 12 项国家标准,覆盖 “设备制造、运营管理、安全保障” 全链条,例如明确无人机物流企业需具备 “无人机适航证、运营许可证、驾驶员资质” 三证,统一了行业准入门槛;
安全监管创新:构建 “空天地一体化” 监管体系,依托北斗导航、低空雷达、无人机侦测系统,实现对低空飞行的实时监控。2024 年全国建成 23 个省级低空交通管理中心,可实时监测半径 50 公里内的低空飞行活动,累计处置 “黑飞” 事件(未报备飞行)1.2 万起,事故率同比下降 40%;
产业扶持政策:设立国家低空经济发展基金(首期规模 500 亿元),重点支持无人机核心技术研发、通航机场建设、场景商业化落地。例如,对研发出 “载重超 500 公斤、续航超 2 小时” 的无人机企业,给予最高 1000 万元研发补贴;对新建通用机场,按建设成本的 30% 给予补贴(单个机场补贴上限 5 亿元)。
国家层面政策的核心作用在于 “打破制度壁垒”,例如通过空域分类管理解决 “低空飞行审批难” 的核心痛点,通过标准制定避免 “地方各自为政” 的乱象,为地方政策制定提供统一依据。
(二)地方层面:分区域、找特色,试点探索差异化路径
地方层面政策则围绕 “结合区域禀赋、落地具体场景” 展开,不同省份根据自身产业基础、地理条件、消费需求,探索出差异化的低空经济发展路径,形成了 “东部聚焦高端制造与城市服务、中西部聚焦资源开发与应急保障” 的格局:
东部地区(广东、浙江、江苏):依托 “制造业基础强、消费需求旺” 的优势,聚焦无人机高端制造、城市空中交通、低空旅游等场景。例如,广东深圳出台《低空经济产业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24-2027)》,规划建设 “10 个城市空中交通试点线路”(如深圳宝安机场 - 前海自贸区的载人飞行器通勤线路),并设立 200 亿元市级低空经济基金,支持大疆、亿航智能等企业研发下一代自动驾驶飞行器;浙江杭州则聚焦 “无人机物流配送”,在余杭区、萧山区试点 “社区 - 配送中心” 无人机配送网络,2024 年累计配送包裹超 500 万件,配送成本从每单 15 元降至 8 元;
中部地区(湖北、湖南、河南):依托 “交通枢纽优势、农业资源丰富” 的特点,聚焦低空物流、农业植保、应急救援场景。例如,湖北武汉将 “低空经济” 纳入长江经济带发展重点任务,在鄂州花湖机场周边建设 “无人机物流产业园”,吸引顺丰、京东等企业入驻,2024 年通过无人机配送的生鲜、药品等物资超 10 万吨;河南则在南阳、信阳等农业大市推广 “无人机植保”,2024 年累计作业面积超 2000 万亩,农药使用量减少 15%,作业效率是人工的 20 倍;
西部地区(四川、云南、新疆):依托 “地域辽阔、旅游资源独特” 的优势,聚焦低空旅游、资源勘探、边境巡逻场景。例如,云南丽江推出 “玉龙雪山低空观光航线”,游客可乘坐轻型运动飞机俯瞰雪山、峡谷,2024 年接待游客超 50 万人次,带动旅游收入增长 25%;新疆则利用低空飞行开展 “油气田勘探、边境巡逻”,2024 年无人机勘探油气田面积超 10 万平方公里,边境巡逻效率提升 3 倍,人力成本降低 60%。
地方试点的价值在于 “验证场景可行性”,例如深圳的城市空中交通试点验证了 “载人飞行器通勤” 的技术与安全可行性,武汉的无人机物流试点探索了 “低成本、高效率” 的物流模式,为全国范围内的场景复制提供了经验。
二、现存问题:政策协同不足、区域差异显著,制约产业全域发展
尽管国家与地方层面已出台多项政策,但当前低空经济政策体系仍存在 “协同性不足、精准度不够、保障力薄弱” 三大问题,导致产业发展 “点状突破易、全域推进难”,难以充分释放增长潜力。
(一)政策协同不足:中央与地方、部门与部门间存在 “壁垒”
一方面,中央与地方政策衔接存在 “断层”。国家层面政策多为 “方向性指导”,缺乏具体实施细则,而地方在制定政策时,可能因对中央政策理解不同、资源禀赋差异,出现 “政策冲突” 或 “重复建设”。例如,国家层面鼓励 “跨区域低空物流网络建设”,但部分省份为保护本地企业,对省外无人机物流企业进入本地市场设置 “额外准入条件”(如要求在本地设立子公司、缴纳保证金),导致 “跨省配送” 难以实现;部分省份规划的通用机场选址重叠(如长三角地区部分城市间距不足 50 公里,却均规划建设通用机场),造成资源浪费。
另一方面,部门间政策协同存在 “壁垒”。低空经济涉及民航、空管、工信、交通、应急等多个部门,各部门政策制定缺乏统筹,导致 “多头管理” 或 “监管空白”。例如,民航局负责无人机适航认证,空管局负责空域审批,交通局负责地面交通衔接,但三者之间的数据未打通 —— 无人机企业需分别向三个部门提交飞行计划、适航证明、地面接驳方案,审批流程繁琐;在应急救援场景中,应急管理部门调用无人机开展救灾,需临时向空管局申请空域,审批时间长达 4 小时,延误救援时机。
(二)政策精准度不够:“一刀切” 政策难以适配区域差异
当前部分政策存在 “一刀切” 现象,未充分考虑不同地区的产业基础、地理条件差异,导致政策 “落地难、效果差”。例如,国家层面对通用机场建设的补贴政策(按建设成本 30% 补贴),对东部地区(建设成本高,如上海某通用机场建设成本 15 亿元,可获 4.5 亿元补贴)吸引力较大,但对中西部地区(建设成本低,如云南某通用机场建设成本 3 亿元,仅获 0.9 亿元补贴),难以覆盖运营成本(中西部通用机场客流量少,年均运营成本约 5000 万元),导致部分中西部省份 “建得起、运营不起”,通用机场闲置率超 30%。
再如,无人机植保补贴政策(按作业面积每亩补贴 10 元),在河南、黑龙江等平原地区(地块集中,作业效率高),企业可通过规模化作业盈利,但在四川、贵州等山地地区(地块零散,作业效率低),补贴难以覆盖人工与设备成本,企业参与积极性低,导致山地地区无人机植保渗透率不足 10%,远低于平原地区的 45%。
(三)政策保障力薄弱:基础设施、人才、资金 “三短缺”
政策保障措施的不足,成为制约低空经济发展的 “短板”:
基础设施短缺:截至 2024 年底,全国建成通用机场 389 个,密度仅为每万平方公里 0.4 个,远低于美国(每万平方公里 5 个)、欧洲(每万平方公里 2 个);无人机起降点(如社区配送站点、农业植保起降场)仅建成 1.2 万个,难以满足 “全域覆盖” 需求。例如,浙江杭州的无人机配送网络仅覆盖主城区,郊区因缺乏起降点,无法开展配送服务;
专业人才短缺:低空经济需要 “无人机飞手、通航飞行员、低空交通管理员、适航认证工程师” 等专业人才,当前全国相关人才缺口超 50 万人。例如,无人机飞手需具备 “执照 + 实操经验”,但 2024 年全国持证飞手仅 8 万人,且 70% 集中在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飞手缺口达 15 万人,导致部分农业植保、应急救援场景 “有设备、无人操作”;
资金保障不足:低空经济前期投入大、回报周期长(如通用机场建设周期 3-5 年,投资回收期 10 年以上),仅靠政府补贴与企业自有资金难以支撑。2024 年全国低空经济相关融资额仅 300 亿元,其中 70% 流向东部地区的无人机制造企业,中西部地区的低空旅游、应急救援项目融资难,仅获得 30 亿元融资,占比不足 10%。
三、构建路径:多层次、差异化、全保障,打造低空经济政策 “生态圈”
要推动低空经济从 “试点探索” 走向 “全域发展”,需构建 “国家统筹、地方细分、协同联动、保障有力” 的多层次政策支持体系,既要解决 “顶层设计” 问题,也要落地 “地方特色”,更要补齐 “保障短板”。
(一)国家层面:强化 “统筹协调”,完善政策框架与标准体系
国家层面需进一步发挥 “顶层设计” 作用,聚焦 “协同、标准、创新” 三大方向,为产业发展提供 “稳定预期”:
建立跨部门协同机制:设立 “国家低空经济发展领导小组”(由国务院牵头,民航局、空管局、工信部等部门参与),统筹政策制定、空域管理、安全监管,打通部门间数据壁垒,建设 “全国统一的低空交通管理平台”,实现 “一次报备、多部门共享”,将飞行审批时间从 1 小时缩短至 30 分钟内;针对跨区域场景(如跨省物流、跨区域应急救援),制定 “全国统一的准入标准”,取消地方保护主义政策,推动低空资源全国统筹;
完善差异化标准体系:根据不同场景、不同地区,制定细分标准。例如,在空域标准上,针对东部城市密集区,设置 “更低的自主飞行空域高度(如 100-300 米)”,避免与民航航班冲突;针对西部空旷地区,设置 “更高的自主飞行空域高度(如 300-1000 米)”,满足长距离飞行需求;在设备标准上,针对农业植保无人机,制定 “适应不同作物(水稻、小麦、果树)的载荷与喷洒标准”,针对城市物流无人机,制定 “适应不同天气(雨天、大风)的飞行安全标准”;
加大创新支持力度:扩大国家低空经济发展基金规模(从 500 亿元增至 1000 亿元),重点支持 “卡脖子” 技术研发(如长续航动力电池、自动驾驶芯片、低空通信技术),对突破核心技术的企业,给予最高 2000 万元补贴;建设 “国家低空经济创新中心”,整合高校、科研机构、企业资源,开展关键技术攻关,例如联合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西北工业大学研发 “载重 1 吨、续航 5 小时” 的大型物流无人机,解决 “干线物流” 痛点。
(二)地方层面:立足 “区域禀赋”,制定差异化发展政策
地方层面需紧扣 “因地制宜” 原则,根据自身产业基础、地理条件,制定 “一省一策、一城一景” 的政策,避免 “同质化竞争”:
东部地区:聚焦 “高端化、智能化”,推动低空经济与制造业、服务业深度融合。例如,广东、浙江可进一步扩大 “城市空中交通试点”,增加 “机场 - 商圈、机场 - 景区” 等线路,同时支持无人机企业研发 “自动驾驶载人飞行器”,目标 2027 年实现 “10 分钟低空通勤圈”;江苏、上海可聚焦 “无人机高端制造”,建设 “无人机核心部件产业园”,吸引芯片、传感器、飞控系统企业入驻,打造 “从研发到制造的全产业链”;
中部地区:聚焦 “实用化、规模化”,推动低空经济服务农业、物流、应急领域。例如,湖北、河南可扩大 “无人机物流覆盖范围”,将配送场景从 “城市社区” 延伸至 “农村乡镇”,解决 “农村物流最后一公里” 问题,同时建设 “区域性通用机场枢纽”,衔接全国物流网络;湖南、江西可推广 “无人机 + 农业” 模式,针对水稻、油菜等主要作物,制定 “植保、施肥、播种” 全流程无人机作业标准,目标 2027 年农业无人机渗透率超 60%;
西部地区:聚焦 “特色化、资源化”,推动低空经济服务旅游、资源勘探、边境保障。例如,云南、四川可开发 “低空旅游精品线路”(如丽江 - 大理、九寨沟 - 黄龙),建设 “低空旅游服务中心”,提供 “飞行体验 + 住宿 + 景区门票” 打包服务,同时对低空旅游企业给予 “税收减免(前三年免征企业所得税)、客源引流(纳入省级旅游推广平台)” 支持;新疆、内蒙古可扩大 “无人机资源勘探与边境巡逻” 规模,建设 “低空监测基站”,实现对边境线、油气田的 24 小时监控,同时培养本地化飞手团队,解决 “人才短缺” 问题。
(三)保障层面:补齐 “基础设施、人才、资金” 短板,筑牢产业发展根基
政策保障需围绕 “强基础、育人才、拓资金” 展开,为低空经济发展提供 “硬支撑”:
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制定 “全国通用机场与无人机起降点建设规划”,东部地区按 “每 50 公里建设 1 个通用机场、每 10 公里建设 1 个无人机起降点” 的密度布局,中西部地区按 “每 100 公里建设 1 个通用机场、每 20 公里建设 1 个无人机起降点” 布局,2027 年实现 “县县有通用机场、乡镇有无人机起降点”;同时,建设 “低空通信网络”,依托 5G、卫星通信,实现对低空飞行的全覆盖通信,解决 “偏远地区信号弱” 问题;
加强专业人才培养:建立 “政校企协同育人机制”,支持高校开设 “低空经济相关专业”(如无人机工程、通航飞行技术、低空交通管理),2024 年全国已有 28 所高校开设相关专业,计划 2027 年培养专业人才 20 万人;开展 “职业技能培训”,对农村劳动力、退役军人等群体开展无人机飞手、通航地勤人员培训,给予每人最高 5000 元培训补贴,同时建立 “职业技能等级认定” 制度,打通人才职业发展通道;
拓宽资金保障渠道:除国家与地方政府基金外,鼓励社会资本参与低空经济发展,例如通过 “PPP 模式” 建设通用机场(政府与企业共同投资,企业负责运营,政府负责监管),通过 “REITs(不动产投资信托基金)” 盘活通用机场、无人机产业园等资产,2024 年已试点发行 3 只低空经济 REITs,募集资金超 50 亿元;对低空经济企业,给予 “信贷支持(专项贷款额度、利率下浮 10%-20%)、上市辅导(优先纳入科创板、北交所上市培育名单)”,降低企业融资成本。
对于希望在低空经济领域把握政策机遇、实现产业创新与资本运作的企业而言,系统的专业知识与战略规划能力至关重要。若企业希望深入了解低空经济产业趋势、政策解读、资本运作策略,可关注低空经济产业创新与资本运作高级研修班(课程链接:https://www.bjs.org.cn/cc/16516/1228.html)。该课程由低空经济领域专家、政策研究者、资本运作顾问联合授课,涵盖低空经济产业政策解读、技术创新趋势、应用场景开发、资本运作实务等核心内容,结合全国多地试点案例,帮助企业管理者精准把握政策方向,制定科学的产业布局与资本战略,在低空经济发展浪潮中抢占先机。
免责声明:本文内容基于公开资料整理,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版权属于原作者,如有侵权请及时联系我们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