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市改革深水区：应退尽退成共识，市场生态迎质变

一、开篇：制度刚性凸显，退市常态化成 A 股新底色

资本市场 “吐故纳新” 的效率，直接决定资源配置的质量与市场生态的健康度。2025 年以来，A 股退市制度改革进入成效集中释放期，“应退尽退” 的市场共识加速形成。11 月 10 日，*ST 元成公告因连续 20 个交易日总市值低于 5 亿元，触及交易类强制退市标准，收到上交所终止上市事先告知书。值得关注的是，该公司一个月前已因涉嫌严重财务造假被证监会认定触及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情形，成为年内第 3 家同时触发两类退市指标的公司。

Wind 数据显示，截至 11 月 11 日，2025 年 A 股已有 28 家公司完成摘牌退市，较 2024 年全年退市数量增长 33.3%；另有 4 家公司已锁定退市结局，全年退市规模预计将创历史新高。从退市结构看，交易类退市 10 家、财务类退市 9 家、主动退市 5 家、重大违法强制退市 3 家、规范类退市 1 家，多元退市渠道全面畅通。这一系列数据背后，是退市制度从 “宽松化” 向 “常态化”“法治化” 的深刻转型，不仅重塑了市场估值逻辑，更推动 A 股朝着 “优胜劣汰” 的成熟市场特征迈进。

二、多专家视角解码退市改革的深层逻辑

宏观政策领域知名专家：政策传导机制优化激活退市效能，制度闭环筑牢市场根基

该专家核心观点为，退市制度改革的成效显现，本质是政策传导机制持续优化的结果，多层次制度设计形成闭环，既强化了 “退得下” 的刚性约束，又保障了 “退得稳” 的市场秩序。他指出，近年来监管层以注册制改革为契机，不断完善退市制度体系，政策红利持续释放。

根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发〔2014〕17 号）确立的 “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 改革方向，证监会先后修订《上市公司重大资产重组管理办法》《退市公司重新上市实施办法》等 10 余项配套规则，构建起 “重大违法强制退市 + 财务类退市 + 交易类退市 + 规范类退市” 的多元指标体系。2025 年 5 月 15 日，最高人民法院、证监会联合发布《关于严格公正执法司法服务保障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明确退市公司投资者民事赔偿诉讼路径；10 月 27 日证监会发布的《关于加强资本市场中小投资者保护的若干意见》，进一步细化了退市过程中投资者保护的操作规范。该专家测算，政策体系完善后，退市审核效率较 2020 年提升 55%，问题公司平均退市周期从 18 个月缩短至 8 个月，政策传导的精准性与时效性显著增强。该观点基于其对资本市场政策落地效果的跟踪研究报告。

资本市场领域知名专家：国际对比视角下，A 股退市机制正向成熟市场靠拢

该专家核心观点为，从国际资本市场发展规律来看，A 股当前的退市常态化趋势，是市场走向成熟的必经阶段，其核心特征与美股、港股等成熟市场的退市逻辑高度契合。他通过国际数据对比指出，美股年均退市率维持在 6%-8%，港股约为 3%-5%，而 A 股退市率已从 2020 年的 0.3% 提升至 2025 年的 1.2%，虽仍有差距，但追赶态势明显。

成熟市场的退市实践显示，“市场化出清 + 严格追责” 是核心逻辑。以美股为例，其退市公司中约 70% 为交易类退市，20% 为财务类退市，10% 为重大违法退市，与 A 股当前的退市结构逐渐趋同。该专家以 * ST 元成案例分析，其因财务造假触发重大违法退市预警后，投资者 “用脚投票” 导致股价连续 21 个跌停，最终以交易类退市加速出清，这一过程与美股 “市场定价倒逼退市” 的机制异曲同工。同时，A 股 “退市不免责” 原则的落地，也与成熟市场 “全周期追责” 理念一致。2025 年亿利洁能退市后仍被处以 2.1 亿元罚款，7 名责任人员被实施 5 年至终身市场禁入，这种 “退而追责” 的模式，打破了部分企业 “退市即免责” 的侥幸心理。该观点来自其在 2025 年国际资本市场论坛上的主题演讲。

产业经济领域知名专家：退市常态化契合产业结构升级需求，倒逼企业战略适配

该专家核心观点为，退市制度的严格执行，本质是资本市场服务产业结构升级的必然要求，通过淘汰低效、违法企业，为优质企业腾出资源空间，推动产业周期迭代。在他看来，当前中国经济处于产业结构升级窗口期，传统高耗能、低效率企业被市场出清，新兴产业优质企业获得更多资本支持，这一过程与退市常态化形成良性互动。

以制造业为例，2025 年退市的 9 家财务类退市公司中，有 6 家属于传统高污染、高能耗行业，这些企业普遍存在技术落后、产能过剩、持续亏损等问题，其退出有助于优化产业供给结构。而同期，硬科技、新能源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优质企业融资规模同比增长 27%，资本市场资源配置向优质产业集中的效应显著。该专家以中航产融主动退市案例说明，其通过主动退市实现业务聚焦，将资源集中于航空产业供应链服务，退市后企业营收增速从 3% 提升至 15%，这种主动退市与产业战略适配的案例，正成为退市市场的新亮点。他强调，产业周期迭代过程中，退市不再是企业的 “终点”，而是资源重新配置的 “起点”，只有与产业趋势高度契合的企业，才能获得资本市场的长期认可。该观点基于其《2025 中国产业升级与资本市场联动报告》中的实证分析。

A 股市场估值领域知名专家：退市生态重塑估值逻辑，优质资产长期配置价值凸显

该专家核心观点为，退市制度改革推动 A 股估值体系从 “题材炒作” 向 “价值回归” 转型，估值底部区域特征愈发清晰，优质资产的长期配置价值进一步凸显。他指出，以往部分投资者炒作 “壳资源”，导致业绩差、风险高的公司获得不合理估值溢价，而退市常态化打破了这一扭曲格局。

数据显示，2020 年以来，A 股 “壳公司” 平均估值水平从市净率 3.2 倍降至 2025 年的 1.1 倍，与市场整体估值水平的差距持续缩小；而实施产业升级、业绩稳定增长的优质企业，估值溢价率从 15% 提升至 32%。该专家分析，*ST 元成、东方集团等公司的快速退市，让投资者深刻认识到 “题材炒作” 的巨大风险，资金正加速从问题公司向优质企业转移。2025 年以来，沪深 300 指数成分股的日均成交额占比提升至 45%，较 2020 年提高 18 个百分点，资金向核心资产集中的趋势明显。他强调，在估值底部区域确认的背景下，投资者应聚焦企业内在价值，远离退市风险股，挖掘具备核心竞争力的优质资产的长期配置价值。该观点来自其 2025 年 A 股投资策略报告。

三、退市改革的三大核心突破

突破一：市场化出清提速，投资者 “用脚投票” 成关键力量

以往 A 股退市过程中，“僵而不退” 现象较为突出，部分问题公司通过财务操纵、题材炒作等方式长期滞留市场。2025 年以来，这一局面彻底改变，市场化力量成为退市出清的核心驱动力。*ST 元成在被通报涉嫌重大违法后，股价连续 21 个跌停，跌幅超 60%，最终因市值不达标快速退市；东方集团、*ST 高鸿从收到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到摘牌退市，历时仅 2 个月和 3 个月，显著快于传统重大违法强制退市程序。

这一变化背后，是投资者结构的优化与市场理性程度的提升。截至 2025 年三季度，A 股机构投资者持股占比达 31%，较 2020 年提高 9 个百分点，机构投资者更注重企业基本面研究，对问题公司的风险识别与规避能力更强。同时，监管层对财务造假、信息披露违规等行为的 “零容忍”，进一步强化了市场的风险敬畏之心。数据显示，2025 年以来，涉嫌重大违法的上市公司平均股价跌幅达 58%，远超市场整体跌幅，投资者 “用脚投票” 的机制有效发挥了市场筛选功能。

突破二：多元指标协同发力，退市覆盖实现全链条无死角

退市制度改革的核心突破之一，是构建了多维度、全覆盖的退市指标体系，打破了以往退市集中于交易类、财务类的单一格局。2025 年已退市及锁定退市的 32 家公司中，有 12 家同时触及两类及以上退市指标，“重大违法强制退市 + 交易类退市”“财务类退市 + 交易类退市” 等叠加情形成为常态。

具体来看，交易类退市指标中，除传统的 “面值退” 外，“市值退” 成为主板公司退市的重要渠道，年内 10 家交易类退市公司中有 4 家因市值不达标退市，反映出市场对企业价值的定价更加精准；财务类退市指标通过 “净利润 + 营收” 组合考核，有效识别出持续经营能力存疑的企业；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指标则聚焦财务造假、欺诈发行等严重违法行为，全年 3 家重大违法退市公司均涉及亿元级财务造假；规范类退市指标针对信息披露违规、公司治理缺陷等问题，*ST 紫天因财务报告虚假记载且未按期整改被退市，彰显了规范运作的刚性要求。多元指标的协同发力，实现了对问题公司的精准狙击，退市制度的威慑力显著增强。

突破三：投资者保护机制完善，实现 “退得下” 与 “退得稳” 平衡

退市常态化的前提是保障投资者合法权益，避免因企业退市导致投资者 “血本无归”。2025 年以来，监管部门构建了多层次投资者保护体系，实现了退市出清与权益保护的有机平衡。在制度层面，《关于严格公正执法司法服务保障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明确了退市公司投资者民事赔偿路径，《关于加强资本市场中小投资者保护的若干意见》细化了退市各环节的保护措施；在实践层面，年内 5 家主动退市公司中有 3 家提供了现金选择权，投资者可按合理价格退出，保障了基本权益。

司法救济渠道也持续畅通，上海龙宇数据证券虚假陈述责任纠纷案件一审判决投资者胜诉，并被选为示范案例，为退市公司投资者维权提供了参考样本。截至 2025 年 11 月，已有 12 起退市公司虚假陈述维权案件进入司法程序，涉及投资者超 5000 人，涉案金额达 8.7 亿元。此外，监管层还强化了 “退市不免责” 的追责力度，不仅追究退市公司的行政责任，更推动民事赔偿与刑事责任落地，亿利洁能退市后相关责任人员被处以高额罚款及市场禁入，形成了强有力的震慑。

四、结语：退市改革持续深化，A 股生态迈向成熟

从多专家视角综合来看，A 股退市制度改革的成效，不仅体现在退市数量的增长与退市效率的提升，更在于市场生态的根本性重塑。“应退尽退” 的共识形成，市场化出清机制的完善，多元退市指标的协同发力，以及投资者保护体系的健全，共同推动 A 股从 “炒壳时代” 迈向 “价值投资时代”。

这一变革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转型高度契合，既通过淘汰低效、违法企业优化了资源配置，又为优质企业提供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强化了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的功能。未来，随着退市制度的进一步完善，预计 “退市不免责” 将实现全周期覆盖，行政、民事、刑事 “三罚联动” 机制将更加健全，投资者保护的针对性与实效性将持续提升。

对于投资者而言，退市常态化意味着以往 “赌重组”“炒题材” 的短期博弈模式已难以为继，唯有聚焦企业内在价值，关注产业趋势与公司核心竞争力，才能在市场变革中把握长期投资机遇。一个更加规范、透明、高效的退市生态，正为 A 股市场的长期健康发展筑牢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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